琪轩
用年华榨油的父亲
红头斑鸠，被父亲带到田里
就一块坡地
是种玉米，还是黄豆
争论不休
一向可好！稗草和叶蓼
以敌对者的身份
挥手致意
在父亲眼里
庄稼和野草，都有灵性
识别善恶美丑
一锄头下去，秋天就到了
天空越长越高，而父亲
是逐渐矮下去的
一株黄豆
北 风
即使用整张羊皮
死死缠住，你发育良好的身体
冬天也是曼妙的
有人站在夜晚的边缘
一甩鞭子
飞起一千只蝴蝶
羊群、草木和铁皮下的脚趾
即将苏醒
围栏唱歌，经幡跳舞
姑娘，别为一条冻僵的草蛇
紧锁眉头
趁牦牛还有力气
抵住那扇吱吱呀呀的门
编好散乱的发辫
雪落无声
你心里的太阳，亮亮的
留在了山的那面
几颗星星，喘息着
一路追随，尚有余温的脚印
尽管人喊马嘶
尽管灰尘还在炫耀
尽管很久没有听到雷鸣
疼痛把夜晚敲擊得凸凹不平
你用沿途的石块
磨平周身的疤痕
用冬天里六十座高山的雪水
洗了手脚，洗了眼睛
今夜，雪花翩翩
可能是一些遗物
也可能是一些思想
所以落地无声
听 雪
离别后的黄昏，为何
都是陶土色的
为何埙声还在路上
百鸟飞尽。你掏出耳中的余音
去回应，一张宣纸
渐渐泛黄的质疑
从一个昂立的姿态
是否可以断定，一场初雪
带来了旷世的爱情
夜色不再黯淡，梅花的馨香
微笑与翅膀
在一扇旧格子窗后
若隐若现
快来听吧！那些执拗的音阶
你的关节，咯咯脆响
月光，在脉管中涓涓流淌
琪 轩：本名田秀芬。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诗选刊》《作家》《飞天》等刊物。全国诗歌比赛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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