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
摘要：专门职大学是日本为了适应社会产业结构升级及市场对专门性职业型人才的需求，于2019年设立的新型本科职业教育机构。在传统职业教育发展困难、高等教育功能日益多元化的背景下，专门职大学通过与产业界合作研发适应地区发展的课程;配备实务家教师，教授前沿知识与技能;搭建社会人士再教育桥梁等措施实施实践型职业教育，丰富了高等职业教育办学新形态。其在办学层次、办学模式和培养过程等方面的探索可为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构建提供借鉴与启示。
关键词：日本;专门职大学;本科职业教育;现代职业教育体系
中图分类号：G7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727（2022）05-0090-07
专门职大学，是近年日本出现的教育新形态。作为深化技能与学术教育的新型高等职业教育机关，专门职大学进一步阐释了职业教育的魅力，它以培育实践型职业人才为目的，着力在提高生产力、强化竞争力上下功夫，不断提升职业教育的发展层次和吸引力，力图更好地适应产业结构转换、就业形势变化等问题。
一、日本“专门职大学”制度的实施背景
（一）大众化背景下高等教育功能的多元化
拓展教育渠道，提高教育质效，已成为近年来世界教育改革的关键，尤其是在当前社会快速发展、国际竞争日趋激烈的背景下，如何通过教育改革，更有效地提升人才培养的针对性和实践性以符合社会发展的实际需求，已成为各国教育界的共识。
当前，日本大学普及率已超过70%，成为世界上高等教育普及率最高的国家之一。但同时，随着高等教育入学率的上升，日本人才供求的结构性矛盾也日益凸显。日本文部科学省调查显示，很多日本高中生考入大学的最大目的是掌握未来职业发展所需的知识与技能，以满足自身多样性的发展[1]。另外，日本经济组织协会相关调查报告也指出，企业更需要能适应社会急剧变化，具备创造力、企业技术理解力和良好人际沟通能力的专门职业人才[2]。也就是说，企业的需求与很多学生的期望是基本一致的。但作为中介机构的高校是否能成为学生发展与企业需求的桥梁呢？
从制度上说，传统高等教育是以学术研究为基础的学术性教育，随着高等教育的发展，单一的传统型学术教育模式已不再适应社会的需求，大学不再仅仅是传授通用性知识的机构，尤其是在高等教育大眾化、普及化背景下，高等教育的功能也必须多元化发展，特别是要培育引领各领域发展的专业性职业人力资源。但日本的高等教育，尤其是在高层次职业人才培养方面还不够，这就需要高等教育的深层次改革。
（二）传统日本高等职业教育的困境与体系突破
高等职业教育，是日本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日本高等职业教育主要由大学、短期大学、高等专门学校等机构承担，各教育机关在充分活用各自特性的情况下，推进了社会需要的各领域职业人才的育成，这一制度总体上符合日本国情。但随着社会发展，日本高等职业教育也暴露出一些问题，导致其陷入了发展困境。如在制度设计上，据日本《学校教育法》第83条规定，虽然传统的4年制大学也承担着部分职业教育功能，但仍以学术为主，在培育职业人才“量”的扩充上有其界限;短期大学只提供2年修业年限，虽然也能够以其灵活的体制培养符合地方发展的技术人才，但其多数规模小、科系少，无法满足社会需求;而作为日本传统高等职业教育主力的高等专门学校，仅限于专科层次，此种学历限制，尤其是在高等教育普及化及文凭主义的影响下，越来越不能吸引学生，近年来报考的人数明显减少。在培养质量上，日本传统的高等职业教育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如根据《学校教育法》第124条规定，专门学校是以培育职业或者实际生活所必要的能力为目的，配合社会需求开展的职业教育形式，但在现实中因为日本政府对其设置标准相对较为宽松，导致其师资及设备配置水平不一，甚至一些学校的运行背离了职业教育的发展需求，学生的培养质量也就无法得以保障，多次引发日本社会对职业教育的争议。
为摆脱职业教育发展困境，重塑职业教育发展信心，2013年日本文部科学省将专门学校中具备一定条件的课程认定为“职业实践专门课程”[3]。在此基础上，有关人士进一步提出优化实践性职业教育，设立专门用于职业教育的新框架，构建与普通高等教育并行的高等职业教育体系，一种新型高等教育机构开始萌芽。
（三）产业结构的升级与高层次职业型人才的需求
近年来，随着第四次产业革命的推进和国际化竞争的加剧，日本的产业结构迅速调整，相应的就业岗位也发生了结构性改变，尤其是信息服务、餐饮住宿、护理等方面专业技术岗位的需求逐年加大。但另一方面，随着“工作型雇佣”方式的转变，企业支出的教育培训费用不断减少。同时，产业革命的快速更迭也促使职业盛衰周期变短，而少子老龄化的不断发展更使得日本劳动人口大幅度减少，预估由2010年8 173万人将会降至2060年4 418万人[4]，社会迫切需要培养具有良好实践和应用能力，能够创造新价值，且能快速适应社会发展需求的高层次职业人才，以促进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但现实却是，日本传统的大学教育和普通专门学校教育难以承担多样化专门人才的培养工作，难以满足社会职业变动、地区需求等对职业型人力资源的期望。在此情况下，日本政府开始正视新形态大学产生的可能性，以使办学更加务实创新，顺应社会、市场、产业不断变化的需求。为此，日本文部科学省提出设置专门职大学，将职业教育发展方针引入大学，借此强化特定研究领域与基础研究，开展以实践型职业教育为特色的本科层次教育，以在提高劳动者的劳动生产率、提高产品和服务质量的同时，保证日本在5.0时代的国际竞争中发挥关键作用。
由此可见，从大学、短期大学等高等职业教育机构法律定义来看，虽皆强调研究具有深度的专业知识，但在职业教育发展方面受到桎梏。作为新生事物的专门职大学则着重强调了实务和应用创新能力，凸显了职业教育的主要特色，具体比较分析如表1所示。
二、日本“专门职大学”的设置与发展
早在2013年10月，日本文部科学省就曾召开“关于实践性职业教育的新型高等教育机关制度化有识之士会议”，探讨实施本科职业教育的可行性。在之后的2014年、2015年政府教育再生会议上分别提出的“第5次建议”和“第6次建议”中，再次强调了实践型职业教育的重要性。2016年，日本中央教育审议会召开了“有关新型高等教育机关制度化”的特别会议，该次会议发布了“培养高质量专业性职业人才的新型高等教育机关制度化”的相关审议报告。以此为契机，2017年5月，日本政府修改了《学校教育法》，将“专门职大学”及相关制度写入法律条文，决定从2019年4月正式进入办学阶段，规定学生毕业后授予国际通用性的学士学位，为日本本科职教的稳定有序发展提供了坚实的法律制度保障。这一举措打破了以往职业教育在高等教育体系中“一条化”的尴尬局面，使职业教育从“支流”逐渐向“主流”靠拢，标志着日本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开始进入全面构建阶段。
为保证专门职大学的独特性，日本文部科学省设立了分委会，专门负责对该类大学认证申请的评估审核。2017年11月，该分委会正式接收专门职大学的认定申请，共有13所学校参加，最终通过评估准许办学的有2所，并于2019年4月正式开学[5]。2018年10月开始第二轮申请，共有15所大学申请评估，通过了7所学校6个学部12个学科，于2020年4月运营。2021年，又审核通过新增5所学校6个学部8个学科[6]。就学科专业来看，主要涉及保健医疗、工学、信息、时尚设计等，尤以保健医疗最多。在专门职大学的审核过程中，日本文部省严格按照设置基准要求，当好了“守门员”的职责，突出了“事前”监控的重要作用，保障了高水平职业教育体系的建立与完善。
2020年，为进一步提高教育质量，扩大专门职大学的社会声誉与影响，各大学联合成立了“专门职大学联盟会”。该联盟在注重发挥各参与者主体性、自主性的前提下，强化相互间的合作与交流，以共同提升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地位和水平。各联盟学校密切合作，每年按计划召开1～2次协商会议，共同分享各校采取的措施与取得的成果，反思在经营、教学保障评估等方面的问题，补足短板。比如，2020年10月13日召开的联盟第一次会议，主题即探讨如何在打破原有大学、短期大学框架基础上，培养具备实践能力和创造力的高水平人力资源，充分突出专门职大学在高等教育系统中的独特地位。此外，该次会议还就未来联盟会举办的主题活动达成了共识，具体包括：一是为发挥各专门职大学的社会作用而进行的政策建议等活动;二是为提高专门职大学认知度等进行的相关信息发布活动;三是教育合作（学分互换等）、研究合作（共同研究等）、实习合作、地区合作、国际交流等活动。可以说，专门职大学联盟会在引导各高校的未来办学走向方面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亦保障了专业性职业人才培养质量的稳定发展。
三、日本“专门职大学”的运行特征
专门职大学作为日本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转型中的新兴力量，构建了以“课程政策”“毕业认定及学位授予政策”“招生政策”为中心的三大支柱，实现了由重视教育研究等学术知识转变为担负培养实践性、应用性能力的制度变革，除充实企业实习外，更强调实践经验的继承和积累，以突破人才供应的窘境，解决产学断链的问题，在不断改革运行过程中确保教育效果最大化。
（一）课程编制——合作研发，满足产业界发展需求
专门职大学的运行，强调人才培养及教育研究等方面的具体标准由各校结合实际情况加以制定。为了能确保拓展学生专业性职业实践能力与创造性应用能力，专门职大学会选择与产业界合作，建立负责课程研究的相关组织，并配备在教育内容与教学方法方面具有一定经验和水平的教师，双方根据与专业密切关联的社会职业发展现状共同开发核心课程，确保课程既能遵循教育教学规律，又能集中反映产业界及地方区域需求，体现职业最新发展动向。如东京国际工科专门职大学成立了教育课程合作协议会[7]，负责课程编写与实施。该协会组成人员来源广泛，主要包括五类：一是校长指定的教师和其他成员;二是从事与该专门职大学课程有关的职业人或从事与该职业有关且对该职业有丰富实战经验的人;三是地方公共组织的职员;四是当地企业组织的人员;五是在开发实施“实地实务学习”课程上与专门职大学合作的相关企业人员。其中一至四类要求最低一人参加，二至五类参与人员必须达到一半以上为校外人的要求。协议会负责将有关课程编制审议事项和评估事项向校长汇报，学校在充分考虑其意见后，讨论相关课程的修改，整顿校内体制，以保证课程顺利实行。
专门职大学采用合作编制课程方式，以产业界需求为切入点，从育人初始阶段就深刻体现了作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机构的核心特色——职业教育。即通过此类课程所培养的人才不仅要掌握操作知识和应用技术，更要能在实际工作环境中灵活应用，不断创造新的价值。
（二）授课科目——强调职业性与实践性
作为与产业界联系紧密的高层次实践性职业教育的形式，专门职大学旨在培养高质量的职业人才，这在其设置的各授课科目中也有较为明显的体现。根据文部科学省颁布的设置基准，专门职大学制定了相关授课科目，具体分为以下四类：一是基础课程。指培养学生社会性及职业自立所必需的能力的课程，如外语课、信息技术类课程等。二是职业专业课程。指培养与专业相关的特定职业所必需的理论性、实践性能力以及包含该职业整个领域所必需的能力的课程。三是拓展课程。指培养学生在特定职业领域相关方面的应用性、创造性能力的课程。四是综合课程。指快速适应专业性职业，能够提高综合能力的课程。可以看出，四类授课科目中三类都与职业性相关。
此外，专门职大学还十分重视学生实际操作能力的培养，在毕业认定中要求实习分数占总学分三分之一及以上，其中在实践活动方面修得学分不低于40分，与企业方合作的“实习演练”不得低于20分，企业内实习时间总长不得低于600小时。在这些实践性课程中，与产业界（企业）联合打造的“实地实务学习”科目居于核心地位，是各专门职大学设置的必修课程。该课程通过与企业的合作，可保证学校硬件设施的前沿性，而活跃在各业界的专业人才也可借此传承经验教育，使学校教学与实务现场接轨。
此类职业性课程的具体实施过程，可根据学校的实际情况进行安排。如高知康复专门职大学根据理疗培训具体内容安排了22间实习室，明确要求以实习授课为中心，并在第二、三、四学年与相关医疗机构联合开设“实地实务学习”课程，设置一定学分要求，其中理学疗法学专业23学分、作业疗法学24学分、言语听觉学专业20学分[8]。再如冈山医疗专门职大学，为着重培养学生高度实践力与丰富创造力，从一年级开始就与地方合作开展临床培训、巡回培训、综合培训等实践课程，并打造了具有特色的“基础研讨会课程”“专门技能练成课程”及“拓展能力育成课程”。此外，大阪国际工科专门职大学更是强调从第二学年开始，所有学生将接受为期至少16周的“在职实践培训”，通过了解业务内容流程等，夯实专业基础，培养解决问题的能力。可以说实习培训是专门职大学独特的教育计划之一，对培养学生高级实践技能具有显著作用。
众所周知，实习是职业教育的必要内容，但之前，除了特定的职业培训领域外，将长期实习作为正规授课科目，在日本高校还是极为罕见的。日本专门职大学实施了这一制度，并将之作为重点授课科目，以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按照规划，在校方与企业方确定共同的培养目标后，学生将被定期分配到指定的校外公司，根据实践培训主题的成就目标进行实践训练（培训任务、培训目的地和实习期限等因各专门职大学而异），实习期满后，校企双方依据目标达成度对学生进行成绩评价。关于实习成绩的评价，日本文部科学省规定各高校以及实习单位可以采取环状评价的方法，主要从知识理解力、技能掌握和工作态度等维度进行考核并预设一定的评估标准，如非常优秀、比较优秀、一般优秀等。根据此种标准，专门职大学教师和企业均可实时检查学生的实习效果，并据此不断调整教学方法，以更好提高学生学习质量，同时该评估也为人才识别提供了可靠的依据。
（三）师资配置——注重专业性与实务性
为促进教育研究与实践相互转化，专门职大学根据教育研究组织的规模以及授予学位的种类和领域，配备不同层级的教师。其中最具特色的当属实务家教师的聘任，通过聘请具有实践经验，具备教授最前沿知识技能的人才担任相应职位，实行以实践为导向的人才培养战略。所谓实务家教师，就是在专业领域具有5年以上的实际工作经验，并具备高水平高质量实际工作能力的人。此类师资占各专门职大学专任教师总数的四成以上，其中一半以上的专任实务家教师还必须具备研究能力，即具有大学教师的经历、硕士以上学位或具有在企业的研究成果，以承担架起理论与实务桥梁的重任。如国际时尚专门职大学，共52位专任实务家教师，其中教授级别的有37位[9]，他们大都在优衣库、名创优品等大型国际服装企业担任重要职务，具有丰富的研究和实践经验，是一支理论研究素养与实务能力兼具的优良师资队伍。
为聘请高质量的实务家教师，各校制定了一系列的标准，其主要内容包括：第一，关于实务家教师的“实务能力”。根据持有资格、实务业绩、离开后的年数等来判断其是否合格。第二，关于离开工作岗位后的时间。要求是离开工作岗位后的5～10年为宜，同时也可考虑离开工作岗位前的工作经验的长短。第三，对实务型研究人员“具有在企业的研究成果”的界定。以将实践成果转化为理论成果并进行公开发表为评判依据。第四，关于实务业绩。包括在相关学术会议上发表过论文;参与过企业项目的规划、立案、运营;有专业领域的资格证书;担任过与实务相关的演讲会、研修会等的讲师;担任过现场的指导、监督职务;担任过专业领域相关团体的董事，有国家、地方自治团体等会议委员的相关经验;有竞赛、表彰等获奖经历等。专门职大学严格落实了“双师型”师资配置政策，积极进行良好教师队伍建设，以实现人才培养高端站位。
（四）入学政策——讲求开放性与灵活性
在日本中央教育委员会的相关报告中，提出专门职大学有义务从多元化角度评估不同背景入学者的动机、能力等，除普高、职高、综合高中毕业生以外，还开放招收社会在职人员。
为确保社会人士再教育的顺利进行，日本文部科学省要求各学校可根据学生所具备的实践经验及技能给予相应的专业学分，并将工作经验累加到学习期限中，压缩在校时长。如东京国际工科专门职大学，在学校章程中明确提出“为了使在职人员充分享用教育资源，拥有广泛学习机会，将按照《学校教育法》第105条的规定建立相应课程认证计划”，积极采用适当方法，通过灵活的机构设计，为成人创造便于学习的条件。到目前为止，各校通过招收长期进修生，实施昼夜开课制、远程授课制等多种形式，推进专门职大学接收社会学生的工作，并将此举逐步在整个高等教育系统中推行，加大各级高等教育机构对社会在职人员的容纳度。此外，对已从其他高等教育机构毕业并就业的社会人员而言，可直接从后期课程开始学习，构建了多样化的弹性学习形式。同时，专门职大学还为其他学生提供入学前的专业实践训练，获得的实践经历可视为未来在专门职大学学习的课程，并且在不超过30学分的范围内，可根据各校的规定给予学分。这种累积转换学分的做法，充分调动了学生的积极性，也为专门职大学招生吸收了一批“好苗”。
（五）毕业认证与学位授予——打破学位限制，鼓励多样性与实效性
专门职大学作为新型教育机构，着重强调学术知识教育与实用技能培训的共同培养，为多样化的高等教育升学与就业提供了新选择。
专门职大学修业年限4年，毕业生可以获得具有国际通用性的“学士学位（专业）”，与普通大学毕业生一样享有同等升入研究院的机会。除4年一贯制以外，还实行前期（2～3年）、后期（1～2年）的区分制课程。4年制课程区分制的引进，不仅可以保障前后期课程的连续性，而且使得前期课程结束后先就业，再从后期课程入学成为可能。学生在完成前期课程后即可获得相关职业资格，例如高知康复专门职大学，作业疗法专业学生在完成学业后，可获得作业疗法士国家考试资格、日本红十字会救急救援基础演习毕业认定、红十字会救急法救急员认定以及社会福祉主事任用资格等，在后期课程中，可以充分利用已有資格进行实地实习，或参与更具实践性的职业教育项目。此外，对完成后期课程的人员授予相当于学士的学位，对完成前期课程的人授予相当于短期大学学士的学位。同样，完成后期课程的人员也可以获得研究生入学资格，完成前期课程的人员将获得大学编入资格。
可以说，专门职大学既注重实践操作、又寓于人文涵养，既精于专业知识、又博于通识教育，是要求学生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并重的大学。多层次教育体系和多样化升学途径，均衡发展了学生的人文和科学素养，拓宽了学生发展渠道，给予了学生更多选择方向，使学生不断向社会需要的职业型专门人才标准靠拢。
四、对我国本科职业教育发展的启示
在现代高等教育体系中，日本积极创新转型职业教育制度，设置专门职大学，为学生提供多样化入学渠道，培育能与产业界接轨的实务型专业人才，极大推动了高等教育及社会经济整体发展。当前，我国也在努力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大力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日本专门职大学的设立及运行，对我国职业教育发展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办学层次方面
要坚持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完善职业教育体系。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是當前职业教育共同的发展趋势，要稳步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带动中等职业学校和大专层次的高职院校去努力、去壮大、去提高自己的教育实力和社会影响力。借鉴日本创办专门职大学的做法，坚持发展职业本科教育，完善职业教育体系。政府要发挥好统一规划、加强指导的作用，促进符合条件的职业技术院校升级转型，支持一批高水平高职院校率先发展。以就业为导向改革人才培养模式，让学生从传统的升学导向，向就业导向转变，向职业能力本位转变。完善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相适应的学位授予标准和评价机制，设立专门类型的本科职业教育文凭，鼓励学生在获得学历证书的同时，积极取得多类职业资格技能等级证书，进一步完善1+X证书制度，打通职业院校学生的上升通道，构建起层层贯通的职业教育“立交桥”。此外，日本专门职大学兼顾本科教育和职业教育的特点，较好适应了社会发展和高等教育大众化的需求。因此，我国在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时要时刻谨记其类型教育地位，避免出现发展为普通本科的情况，应充分突出职业型技能人才培养特点，以弥补国家高级技能人才的较大缺口，保障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中本科层次人才的数量和质量。
（二）办学模式方面
要合理设计弹性学制，扩大不同生源招生类型。日本专门职大学面向产业界开展实践型高等教育，本质是为社会经济发展提供人才助力。从其经验来看，为发展职业本科教育设立了弹性学制，面向普高、职高和社会人员招生，契合了大众化背景下不同层次人士对学习的需求。
作为一种教育类型，我国本科职业教育要完善办学模式，一方面，要借鉴日本专门职大学这一经验，可采用弹性学制，不受学分学年等硬性规定，与终身教育接轨，搭建多层次学习渠道，人人都可依不同阶段的需求进入学校研修对应课程，满足个性化发展需要。另一方面，积极向优秀的本科院校学习，学习本科院校的制度设计、体制优势、教育教学储备、人才培养储备。同时，深入了解企业需求，了解人才新标准，将企业的人才标准转化为学校人才培养的质量要求和方向。
（三）培养过程方面
要扩大行业企业参与度，狠抓课程、教学和师资。坚持立足于本科职业教育育人定位的标准，不仅要满足产业升级对高层次、高质量技术人才培养的需求，更要面向区域产业的战略性发展[10]。职业本科的学生不仅要能掌握一线的操作和管理的高级技能，还应具有将高新科技转化为生产力的创新精神与能力。各高校要积极联合企业制定职业本科人才培养方案，与企业共同开发适合本科职教特点的课程，适时减少基础理论课门类与授课时数，以技能培养为主线安排教学活动，加大实验实训课的力度，提高实习课程在总体课程中的学分比例，打造“把课堂搬到企业中”的育人模式，与企业共同实施教学，构建学校、行业企业等多元参与的教学体系，真正实现以“实践为导向”的职业育人模式。另外，作为筑牢技术技能人才梯队建设根基的教师队伍，要进一步健全“双师型”教师认定、聘用、考核等评价标准，如对取得重大研究成果或突破前沿技术难题的教师，可放宽限制，应突出实践技能水平和专业教学能力;进一步明确各职业本科学校专任教师和实务型教师数量与学校总体发展规划是否相匹配，明确优秀专业教学团队是以教师职业素养、专业教学能力和生产一线实践经验为核心的“双师型”教师准入和评价标准，进一步实现“创造性+实践性”育人格局，建设高水平、高层次的技术技能人才培养体系。
日本专门职大学的出现，使传统大学教育由“学术”导向逐渐发展为以“专业性技术”为导向，培育了一批与职场接轨的高级专门性职业人才。经过两年的初步发展，在高等教育系统中已占据独特地位，尤其在课程设计、师资等方面独树一帜，为其他职业教育机构提供了借鉴模式，是日本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里程碑。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只有主动适应、积极融入社会发展，才能激发教育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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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陆素菊.以标准为引领促进本科职教健康有序发展——日本专门职大学设置标准实践及其启示[J].职教通讯，2020（10）：22-28.
（责任编辑：张宇平）
Specialized Vocational University：
New Practice of Japanese Undergraduate Vocational Education
LI Xue
（Jiangxi Science and Technology Normal University， Nanchang Jiangxi 330000， China）
Abstract：
The specialized vocational university is a new type of undergraduate vocational education institution established in 2019 in order to meet the needs of the social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and the market demand for specialized vocational talent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difficulti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he increasingly diversified functions of higher education， specialized vocational universities cooperate with industry to develop courses to adapt to the regional development，are equipped with practical teachers to teach the frontier knowledge and skills， and implementing further education for social adult. The implementation of practical vocational education has enriched the new form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the design of flexible educational system， it seeks to plan the educational content as a whole; deepen the cooperation between industry， government and university， and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regional cooperation development platform; the exploration of the structure of educational levels running model and training process can provide reference and enlightenment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in China.
Key words：
Japan; specialized vocational university; undergraduate vocational education;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