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岭 刘一卓
摘 要：从“以人为本”的角度出发，以环境行为学理论为指导，从使用者行为、需求与空间环境的关系入手，选取郑州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为研究对象，深入调研多个地铁站点的实地情况，了解使用者的行为特征和真实需求，结合科学观察结果，总结归纳郑州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存在的不足和使用者行为特征规律，提出再设计策略，推动后续郑州地铁建设发展。
关键词：环境行为学;地铁出入口;空间设计
2019年3月《郑州市城市轨道交通第三期建设规划（2019-2024年）》获国家发改委批复，郑州市将形成总长约326.54公里的轨道交通网络。2019年9月，我国的《交通强国建设纲要》提出在2035年基本建成交通强国，现代化综合交通体系基本形成，形成“全国123出行交通圈”（都市区1小时通勤、城市群2小时通达、全国主要城市3小时覆盖）和“全球123快货物流圈”（国内1天送达、周边国家2天送达、全球主要城市3天送达），推进城市公共交通设施建设，强化城市轨道交通与其他交通方式衔接。2020 年3月，《中国城市轨道交通智慧城轨发展纲要》提出“交通强国，城轨担当”的行动理念，将智慧城轨建设作为城市未来发展目标。另外，自2018年启动的郑州国家中心城市的建设，使城市规模不断扩大，城镇人口的比例和数量也日益增加，郑州建设轨道交通更是着力解决城市拥堵现象、拓展城市格局的重要手段，城区范围扩大也更需要轨道交通来服务。郑州地铁线路于2013年正式投入试运营，是中国第19座开通地铁的城市，截止到2021年已有7条线路投入运营，8条线路建设仍在稳步进行。然而目前郑州地铁建设更注重于地铁线路和站点位置的选择，地铁出入口空间功能相对单一，与周围城市空间缺乏融合，无法满足不同使用人群日益增长的多种使用需求。
一、环境行为学理论概述
环境行为学（Environmental behavior）是运用心理学的概念、方法，研究人的行为活动与所处空间环境的相互作用和影响关系的学科，总结行为活动特征，分析空间环境不足，将行为与经验的感性认知上升为理论依据，指导空间设计，以此来改善人们的生活环境。
在20世纪初，美国心理医生约翰·华生（John Broadus Watson）提出环境行为理论的核心概念。随后，1912年诞生的格式塔心理学，引起了建筑和规划领域的兴趣。20世纪40年代末，美国建筑师赖特与心理学家成立研究机构，开展环境与行为关系的相关研究。20世纪50至60年代，西方国家环境恶化，衍生出一系列居民心理导致的社会问题，自此环境行为学兴起，形成了建筑学、心理学、社会学多学科交叉的新领域。
环境行为学理论在人与环境的相互关系研究方面提出的理论和研究方法，在建筑设计、城市设计、外部空间设计以及城市规划方面的应用已较为成熟和广泛，能够使空间环境设计更符合使用者期待、满足使用需求，有效地指导空间环境设计，对于改善人们生活环境质量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本文研究的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属于其涉及的城市设計范畴，将环境行为学作为本研究的指导理论具有合理性和可行性。
二、郑州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存在的不足
对于城市空间设计，美国学者哈米德·胥瓦尼提出主要涉及八种城市空间要素，转换到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分为三大类：交通空间要素、休憩空间要素、建筑要素。对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进行环境行为学调研，总结出主要存在四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步行环境不友好。由于郑州地铁建设较晚，前期的城市建设并未给地铁出入口留下充足空间，造成建成后的空间较为局促，步行尺度不够充足。同时，非机动车的乱停乱放挤占步行空间，也加剧了这一现象，使得较窄处的通行宽度不足2米（图1）。因此，郑州地铁出入口空间常常出现人流的停滞、拥堵，不利于人员的集聚和疏散，安全性、可达性较差。
第二，标识系统引导性差。郑州地铁出入口普遍存在标识系统不明显、不醒目的现象，标识位置设置不够合理，极易在通行途中被忽略。标识的数量也无法满足导向需求，仅在靠近地铁出入口位置设置标识，引导性不足且缺乏连贯性。标识的形式也略显单一，且缺乏城市特色。
第三，功能设施不完善。郑州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仅满足通行需求，普遍功能设置过于单一，设施建设不够完善，忽视了使用者通行以外的其他需求，如休憩、停留、换乘等。调研中常出现人们在台阶或路边石墩上坐歇，在通行空间停留打电话、非机动车换乘等现象（图2）。
第四，空间利用不合理。部分地铁出入口的开敞空间尺度较大，但整体空间缺乏合理利用，略显空旷，造成空间闲置浪费;同一站点各个地铁出入口的尺度差异较大，导致空间分布不均衡，休憩空间常集中在某一处，空间连贯性较差，引导性不足，造成休憩空间利用率低下（图3）。
综上所述，郑州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目前存在诸多不足：步行尺度不足，功能设施不完善，休憩空间不足，缺乏绿化景观点缀，空间利用不充分、不合理，标识系统识别性、引导性较差。整体来看，空间环境品质不高，难以达到舒适性、愉悦性的要求。
三、使用者空间行为规律总结
使用者的行为活动的特征和规律，能够反映出使用者的需求和心理，是再设计重要的考量因素，根据调研情况总结出四点。
第一，尺度影响速度。调研过程中，发现步行空间的尺度与步行速度大致成反比，人们在尺度较大的空间里步行速度较慢，反之，尺度越小，步行速度越快。这一现象说明拥挤的环境下，人们趋向于快速通过，就会忽视周围环境中的重要信息，其结果是影响路边宣传信息的效果，或忽视标识系统信息降低引导性。
第二，抄近路行为。人们在空间中通行时往往趋向于选择直达目的地的最近路线，提高通行的效率，但常常会对空间环境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如地铁出入口最近的区域非机动车辆停放数量最多，容易造成拥堵，人们则从绿化带穿行抄近路，从而践踏草地、破坏绿化等。
第三，背倚行为。调研中发现，比起座椅，人们多选择坐在花坛边缘、台阶上，座椅和休憩空间往往人气不高。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人们在空间中停留、坐歇，更倾向于选择背后有倚靠的空间，面向开阔处，便于观察周围环境。同时，“凹”形的空间比“凸”形的空间更为舒适、更有安全感，使用率也更高。
第四，跟随行为。人们在出入地铁站时，由于人群的视线遮挡，空间敏感性降低，常选择盲目地跟随前方人流行走，到开阔处再驻足识别空间和方向，这样不仅通行效率低下，还容易出现走错路的现象。
四、郑州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再设计策略
目前，郑州地铁仍在稳步建设当中，已建成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存在的不足和使用需求应及时总结，提出解决策略，为后续地铁空间的再设计提供经验和依据。
首先，道路通行方面，提升路边标识系统的数量和可识别性，遵循清晰、简明的原则，可采用不同材质和色彩的铺装增设地面标识，满足不同视角的信息获取，增强引导效果，同时丰富空间色彩和层次;优化标识位置选择，在人流较大的区域或重要街巷的拐角处设置标识，使标识位置醒目不易被忽略，同时也要保证标识的连贯性，避免行走过程中的指引中断。
重视尺度对使用者的心理影响，适宜的步行尺度能够确保集散安全，提高通行效率，也可大大提高标识信息、宣传信息的有效获取;针对抄近路行为，为使用者设计便捷、短距离、多选择的通行路径，以“疏”代“堵”，提升步行的安全性和可达性。
其次，功能设施设置方面，尺度较大的开敞空间，可增设一些公共设施，如饮水器、景观小品等，提升功能设施多样性;根据使用者行为心理特征，座椅的设置尽量选择在空间的边界处，面向开阔方向，设置座椅靠背以满足倚靠需求，也可营造一些“凹”形的空间供人短暂停留和休憩，提高空间的使用率。针对尺度较小的空间，可适当增设座椅;在距离地铁站点适当位置设置非机动车停车空间，其距离约50到100米，同时加强标识引导，疏解地铁出入口处的停车压力。
最后，空间分配利用方面，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应满足使用者的通行、休憩、停留等基本行为需求，做到通行流畅、绿色安全、舒适宜人。可先按照“动”“静”划分区域，再设置不同的功能空间，使各空间功能既相互独立、互不干扰，又能做到视线通透、相互交融，多使用“柔性”边界如植被、绿化带、不同材质的铺装划分空间，达到层次丰富、功能多样的空间效果。此外，在空间不足的区域，可在控规的指导下，对周围环境进行清理、适度拆除或功能置换，适当扩大节点尺度;在空间充足的街角，可结合设置街角公园或娱乐设施，提升空间品质和功能多样性。
五、结语
我国的地铁建设起步较晚，相关的理论和实践仍不够成熟和全面，地铁的普及度还不够高。目前，国内关于地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广州、重庆、成都等城市，对郑州地铁的研究还不充分。本文结合环境行为学理论，从“人”的需求出发，分析郑州地铁出入口城市空间的使用需求和行为特征，为后续郑州的地铁建设提供参考，以求优化空间品质，提升郑州地区地铁的出行体验。
参考文献：
[1]李道增.环境行为学概论[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99.
[2]胡正凡，林玉莲.环境心理学[M].3版.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2.
[3]胥瓦尼.都市设计程序[M].谢庆达，译.台北：创兴出版有限公司，1990.
[4]向莎莎.基于環境行为学的历史文化街区公共空间营造[D].苏州：苏州科技大学，2017.
[5]盖尔.交往与空间[M].何人可，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2.
作者简介：
宋岭，博士，硕士生导师，华北水利水电大学教授。研究方向：建筑设计、城市设计、无障碍环境设计。
刘一卓，华北水利水电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建筑设计及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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