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田华 龚晓丽
摘 要：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是关系民生的重大社会问题，也是关系人类可持续发展的重大经济问题。本文在深入考察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供给现状的基础上，深入剖析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供给机制存在的问题，并在对公共生态产品供给全过程进行重新认识的基础上，从生态资本运营的角度提出了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供给机制可能创新的方向。本文认为，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是一个由人类生产生活行为与自然生态系统自然力作用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闭合循环，扩大公共生态产品供给的核心在于如何调整人类生产生活给生态资本带来的影响。
关键词：公共生态产品;供给机制创新;生态资本;自然力作用;资本运营
本文索引：沈田华，龚晓丽.<变量 1>[J].中国商论，2021（18）：-123.
中图分类号：F724.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1）09（b）--03
习近平总书记于2013年海南考察时提出“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以来，基于公共生态产品角度进行的研究成为当前生态环境保护及生态文明研究的新动向。公共生态产品是指由自然生态系统提供的、能够支撑人类生产生活可持续发展的純自然物品及其有机组合，包括土壤、水源、空气、光明、动植物资源、生物多样性、生态环境等。由于公共生态产品具备一定的自然资源属性，在消费上不具备竞争性及排他性，市场机制无法解决供给问题。根据西方经济学公共产品理论，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只能由政府负责，由于政府财政资源的稀缺性，公共生态产品似乎总是存在供给不足的困境。
地处长江、珠江上游的贵州，是“两江”流域重要的生态屏障。近年来，贵州牢牢守住发展和生态两条底线，不断加大生态文明建设投入，环境质量总体良好并持续改善，极大地扩张了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不可否认的是，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依然存在不能完全满足需求的状况，如何扩大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成为未来发展的重要议题。
1 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现状
1.1 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供给的投入情况
随着生态文明建设及大生态战略的持续推进，贵州省各级政府高度重视环境保护及生态建设，不断加大投入。根据贵州统计年鉴数据，在资金投入方面，2014—2017年，贵州省年环保资金投入基本维持在170亿元左右，占GDP比重由1.9%下降到1.3%，主要是由于这几年贵州省地区生产总值增长较快。在人员投入方面，2014—2018年，贵州省环保机构数量及环保机构人员数量增加较为明显，环保机构数量五年间由433家增加到711家，年均增长约13.2%，环保机构人员数则由3945人增加到6511人，年均增长约13.34%。
1.2 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供给的产出情况
公共生态产品的种类有多，但从性质来看，无外乎环境治理及生态建设两大类。
（1）环境治理的产出
本文选择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情况、城市污水处理率、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城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工业废气二氧化硫去除率等指标说明贵州省环境治理方面的产出。根据贵州统计年鉴数据，在总能耗方面，2014—2017年下降幅度均在7%。在废水废气废渣的处理方面，2014—2018年贵州省城市污水处理率由86.9%增长到93.8%，上升6.9个百分点;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由56.9%增长到64.6%，上升7.7个百分点;城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由78.8%增长到92%，上升13.2个百分点;工业废气二氧化硫去除率则由77.2%增加到89%，上升11.8个百分点。
（2）生态建设的产出
贵州省近年来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成效相当显著，各生态建设的产出指标均呈明显的优良趋势。本文选择森林覆盖率、城市人均公园绿地面积、水质监测情况、空气质量情况等指标来反映生态建设的产出。根据贵州统计年鉴数据，2014—2018年，贵州省森林覆盖率由49%增加到57%，年均增加1.6个百分点。城市人均公园绿地面积由8.66平方米增加到13.54平方米，年均增长9.35%。水质监测方面，河流水质满足规定水质类别的断面占总监测断面百分比由81.2%增加到97.4%，湖泊水质满足规定水质类别的监测点占总监测点百分比由64%上升到92%。达到国家环境空气质量二级标准城市个数占统计数百分比从84.6%上升到100%
2 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存在的问题
尽管取得了较大的成就，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供给依然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有以下几点：
2.1 供给规模不足
随着经济社会快速发展，贵州省居民对公共生态产品的需求增长较快，需求增量较大，在供给端未能给予足够的回应。此外，从横向对比来看，以人均公园绿地面积为例，根据中国统计年鉴数据，2018年全国平均为14.1平方米/人，贵州省小于全国的平均水平，供给水平有待提升。此外，环保建设投入占GDP的比重与发达国家和国内发达地区相比存在一定差距。生态公共产品投入及产出数量的不足，严重制约着居民生活质量的提高。
2.2 供给效率有待提高
贵州省各级政府对于公共生态产品的人力、财力投入的力度不断加大，从2014—2018年呈现出逐年上升的趋势，尤其是环境污染治理投资总额年均增长幅度超过13%，高于同期地区GDP增长速度。但不断上升的投入并没有产生相对应的产出数量。产出指标方面虽有增长，但增长幅度不大、速度较为缓慢，如城市生活污水处理率及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均呈现出缓慢的上升趋势，可见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效率较为低下。
2.3 供给结构失衡
目前，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虽然有所改善，但是供给结构仍有待改善。供给结构的失衡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供给种类不合理。正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不同居民对公共生态产品的需求是有区别的，但当前在供给方面并未体现出这种差别。二是城乡之间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分布不均。政府在公共产品的供给上历来都是优先考虑城市地区，实际上农村居民与城市居民在对公共生态产品的需求上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差别。
2.4 供给制度建设落后
近年来，虽然我国各级政府大力进行生态文明建设，但是还没有形成能充分保障公共生态产品供给的制度体系，贵州省也一样。主要体现在：一是供给主体较为单一，政府是生态公共产品的主要提供者;二是区域间协作机制的建设有待加强，区域间协作、交流、补偿等机制尚停留在设想中;三是缺乏统一的价值实现平台或机制。总体来看，贵州省在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中存在较大的财政压力。
3 公共生态产品供给的再思考
通过对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供给现状的考察，总体上可以得出当前贵州省公共生态产品供给主要由政府承担且存在供给不足的结论。因此，有必要对公共生态产品供给进行再思考，以期能够找到更有效解决公共生态产品供给问题的可能途径。
实际上，政府被当作公共生态产品的唯一供给主体不但在现实中存在一定的局限，而且从理论上来讲也是存在偏颇的。供给是经济学中的概念，在经济学中，供给的产品是由生产者投入各类生产性资本（包括劳动、技术、资本等）进行生产并向消费者提供的，投入、生产及向消费者提供产品的行为均是人类活动。而公共生态产品则不一样，产品本身是自然生态系统利用各类生态资本通过自然力作用生产出来的，与人类生产活动无关，自然生态系统生产过程结束后，生产出来的公共生态产品一部分供人类生产生活所需，另一部分又重新转入生态资本，再次进入自然生态系统生产过程。人类在生产生活中消费公共生态产品的同时，自身行为也将影响到自然生态系统中生态资本的数量、结构和功能。因此，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本身应该是人类活动和自然生态活动的结合与循环，如图1所示。
有两点需要说明：一是这里的生态资本，指的是各类自然生态资源或要素，它是整个自然生态系统持续生产各类公共生态产品的基础，如普通商品生产过程中投入的各类生产性资本，投入到自然生态系统中生态资本的数量、结构及功能决定着自然生态系统生产公共生态产品的数量、质量和结构。二是自然力作用，指的是自然生态系统内部各组成要素之间相互发生作用的过程，该过程是纯自然过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自然生态系统是通过自然力作用而生产出各类公共生态产品的。
在图1中可以看到，公共生态产品的供给是一个由人类生产生活行为与自然生态系统自然力作用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闭合循环。在整个供给过程中，自然生态系统的自然力作用是核心和关键，但这一环节恰恰是一个纯自然过程，是人类无法完全替代的，也是人类无法影响到的。如果没有人类的影响，自然生态系统在自身自然力作用下是可以实现公共生态产品的供需均衡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整个供需过程还具备自增强的性质。人类对生态资本的影响既有正面，也有负面。从循环过程来看，只有人类对生态资本带来的负面影响超过了自然生态系统循环本身积累的生态资本的速度的情况下，自然生态系统生产公共生态产品的能力会下降，最终导致公共生态产品供给不足。
4 贵州公共生态产品供給机制创新的可能方向
重新梳理公共生态产品供给的全过程后可以清晰的看到，扩大公共生态产品供给的核心在于如何调整人类生产生活给生态资本带来的影响，因此供给的主体应该是全人类，而不是传统观念里所认为的政府是唯一的供给主体。而且由于对生态资本产生影响的是人类的生产生活行为，公共生态产品供给既是市场的责任，又是全社会的责任，当然，政府也有责任，但责任在于当全人类的责任无法确切地落实到具体的个人或组织时，政府应承担起组织者或引导者的责任，必要时（即生态环境极端恶化时）还应该承担起规则制定者及监督者的责任，尽可能扩大生态资本的投入。
根据上文，增加公共生态产品供给的核心在于扩大生态资本的投入。如何扩大生态资本的投入就成为关键，借鉴资本运营的概念，本文认为应以生态资本运营作为扩大生态资本投入的基本方向，当然，这里的生态资本运营与传统资本运营是有所不同的，传统资本运营的运作是限定在市场机制范畴内的，而生态资本运营不同，手段不应限定在市场机制范畴内，而应在增加生态资本规模、优化生态资本结构或强化生态资本功能的目标指引下，采取一切可能措施减少人类对生态资本的负面影响或增加正面影响。
具体到实践中，贵州省长期以来坚持大生态发展战略，坚守发展和生态两条底线不放松，全省上下牢固树立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生态文明建设拥有深厚基础，公众生态环保意识较强，扩大公共生态产品供给具备特殊优势。未来除了继续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增加政府在生态环保和生态文明建设方面的投入外，辅以金融保险等手段筹集资金，并在生产中推行生态技术创新，在生活中推行绿色消费、低碳生活，尽力开展公益性环保活动，积极参与国际碳汇市场等都是未来可期的公共生态产品供给机制创新的可能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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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novation Direction of Supply Mechanism of Public Ecological Products in Guizhou Province
GuiZhou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SHEN Tianhua GONG Xiaoli
Abstract：
The supply of public ecological products is a major social issue related to people"s livelihood， as well as a major economic issue related to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mankind. Based on the in-depth investigation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 supply of public ecological products in Guizhou Province， this paper deeply analyzes the problems existing in the supply mechanism of public ecological products， and on the basis of re-understanding the whole process of the supply of public ecological products， puts forward the possible direction of the innovation of the supply mechanism of public ecological produc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logical capital operation. The paper holds that the supply of public ecological products is a closed cycle of interdependence， which influenced by human production and natural forces of natural ecosystem. The core of expanding the supply of public ecological products is how to adjust the impact of human production and life on ecological capital.
Keywords：
public ecological products; innovation of supply mechanism; ecological capital; role of natural forces; capital operation